车不同，音响的级别也完全不同，风吹在张牧的脸上，带着烟味儿的老男人嗓音回荡在耳边：
“……也许我们从未成熟
还没能晓得 就快要老了
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
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
无知地索求 羞耻于求救
不知疲倦地翻越 每一个山丘
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
喋喋不休 时不我予的哀愁
还未如愿见着不朽
就把自己先搞丢
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
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温柔”
越过山丘，才发现无人等候。喋喋不休，再也唤不回温柔。
张牧皱眉转头，李祁安静的开车。李祁另一侧的窗外建筑物呼呼闪过，模糊成一片山丘，在那片山丘的背景之上，是李祁皱眉盘算的脸。
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张牧，李祁接起电话，刚听了一句就一把把车悠到路边随后一个急刹车，“什么？！我妈和我妹妹被撞了？！”
还好张牧开车也不算太手生，车跑在高速上，李祁的手无意识的不停敲击玻璃，脸色青白。
终于一个小时候后，他们赶到了临近的县城，李祁的家乡。
李祁冲进医院，抓住手术室外医生的手，腿一软就跪地上了：“我妈和我妹怎么样了？！……”
李祁的妈妈和妹妹搭了一个农用车去县城中心，结果农用车在一个路口跟一辆大货车撞车，农用车直接被撞飞了。
李祁的妹妹情况稍好一点，据说是因为撞车时被李妈妈一把抱在怀里，而李妈妈的情况就比较严重了。
张牧听到那个比较严重，头轰的一阵黑，被他搀着的李祁已经快软成面条了。李妈妈出了手术室直接进了icu，大概一个小时候后，医生通知张牧和李祁可以进去见见李妈妈，
两人穿了隔离服进去，李妈妈躺在那儿，一身管子，李祁轻轻托起李妈妈的手，还没等张口，眼泪已经稀里哗啦，李妈妈看着儿子，虚弱的笑了笑，旁边张牧凑到前面，轻声叫：“李姨，”李妈妈一看是张牧，手挣扎着要去拉张牧，张牧忙把手递过去，“李姨还答应……包莲藕……饺子给你……吃呢……好孩子…没机会了…”
张牧眼泪一下子淌下来：“等您出院咱一起包！”李妈妈摇了摇头：“牧儿，你是祁子……最好的……朋友，李姨……也一直……把你当儿子看……，我……不在了，你帮我……照顾祁子……好不好……”李妈妈的眼泪也终于绷不住流下来，张牧伸手擦掉李妈妈脸上的泪珠，那一刻，他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。
“您别这样说，您要坚持住，我和李祁会互相照顾的，您放心！”
李妈妈点点头：“牧儿……，李姨信你……”李妈妈缓缓转头： “小祁……，我最……不放心你……，小祁……以后……踏实点……别做……闯祸的事……，”
李祁已经泣不成声，“不会的！妈我不会的！我都听你的！你别说话了，妈！——”
“照顾好妹妹……，跟牧儿……一起好好的……妈爱你们……我的孩子们……”李妈妈说完，阖上了眼睛。
“妈！——妈啊！——”
生与死竟然这么近，也许从来都是在一起。
张牧跟单位请了假，帮李祁料理丧事，照顾李祁医院里的的妹妹。
几天的功夫，李祁的脸就瘦得脱了形，经常望着不知哪里一动不动发呆。
张牧趴在李祁妹妹宝儿的床边，黑寂的病房，让他想去很多年前，他是那么害怕医院，妈妈躺在惨白的床单上，妈妈干烫的手死死握着他的小手不放开，妈妈的泪水流了那么多湿透了枕头，妈妈一遍一遍的亲他，泪水湿了他的脸，妈妈说：“牧牧，妈妈爱你……，妈妈……永远爱你！”妈妈离开的那天，漫天大雪，张牧惊恐无措的站在雪中，看着旁边哭泣的众人，看着铅灰的天空，看着洁白的雪花被踩成黑色烂泥。
然后，李姨握着他的手，说我爱你们，我的孩子们。曾经在李姨的身上寻找妈妈的感觉，吃李姨包的饺子，跟李姨提些任性的小要求，给李姨买棉衣买药，看李姨穿着新棉衣笑得合不拢嘴，然后抚着自己的肩膀说：“牧儿真是好孩子，李姨今年冬天都不冷了。”
妈妈……啊……。
宝儿的情况几天后稳定了下来，但还需要住院恢复一段时间。
李祁决定把宝儿接到c市，张牧说“这样最好，我们一起照顾宝儿。”李祁用力的抱住张牧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张牧拍拍李祁的后背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第三章 刘飞？
天气有点热，周末时街上的人很多，半袖热裤，肌肉结实的手臂，雪白的长腿，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在夏日的天空下尽情展露着美妙的青春。
张牧骑着电动车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中穿行，送快递到市中心附近还是辛苦了点，交通很堵，但看到流动的街景还是让人眼花缭乱蛮好玩。
车子一转，转上一条长方条石铺就的小街，街上很安静，街两边的梧桐枝繁叶茂，绿荫几乎遮蔽整个街面，很难想象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喧闹市中心附近，竟然有这样安静的地方，身旁不时有让张牧仰望的豪车中速的通过，街两侧是十分有格调韵味的店面，橱窗里的展示与平常百货外面橱窗很不同，百货外面的橱窗会尽量放多一点的模特商品，这里完全不是，有的甚至只用衣架简单挂了件连衣裙，可是配上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