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了咬牙，接着往前走去。
“……从前未发觉，你倒是聪慧。”凌霄低声夸奖了他一句。
相形之下，倒是自己太过莽撞。
他身后的秦将离却是低笑一声，道：“不过是这人性的阴暗之处，弟子见多了，便看得通透了一些。”
凌霄莫名其妙地心下一酸。
秦将离顿了顿，开口问道：“那么……师尊，弟子有一事不解。”
凌霄道：“问吧。”
“为何师尊尚且什么都未曾查明，便这般信任弟子？”
毕竟恶鬼若要作祟，并不需要身在当场。清玄宗位于此处百里之外，若要做什么，也是足够的。
“我为什么不信你？”凌霄脱口而出。
他来之前，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，更知道秦将离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秦将离听到他这句话，瞳孔里隐约有光芒闪烁。
接着，凌霄冷哼了一声，接着道：“就你现在这点自顾不暇的本事，别人不知，我还不知？你若真能做出这些事来，我庆幸还来不及呢。”
他这话，两人皆没有放在心上。
秦将离在他身后看着他，隐约之间觉得，自己灰败无光、阴冷潮湿的灵魂深处，被点燃了一把火。
点火的那个人，是凌霄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秦将离：女人，你在玩火。
凌霄：？
秦将离：你把我灵魂点亮了。
凌霄：哪来的土味情话，给老子滚！
第17章
镇长府邸便就在衙门外半条街的位置，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，面积并不大，一眼便能望到头。
凌霄和秦将离到那府邸的时候，那府门口也贴着那道士给的符文。符文上笔画勾勾缠缠的，显出一副墨迹未干的模样，但若摸上去，那墨便是纹丝未动，已然凝固在了上头。
凌霄皱起眉，走上前去便抬手要将那符文扯下来。他顿了顿，接着指尖便汇聚了两分灵力，要干脆将那符文在墙上烧成灰烬。
还不等他动手，旁侧的衙役便连忙冲上前来，抬手便挡在了他面前。
“仙人，万万不可啊仙人！”那衙役挡在他面前央求道。“这符是当初道长最先贴在衙门门前的，说是能镇邪避祟！道长来这儿之前，宅邸里还疯过两个人。待这符一贴，宅邸里便再没有出过事了！”
凌霄皱眉，冷脸心道，自然是如此的。陆断仇一行人，要杀谁全凭他们的意思，先在镇长府邸里杀掉两个，此后便将此地绕开，对他们来说最是简单。
凌霄勾了勾唇，便要说出讽刺的话来。
却没想到，不等他说话，秦将离却先开了口。他上前一步，站在凌霄侧前方，弯起唇角，对着他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师尊，这符虽说没用，但好歹也能安他们的心。师尊进院子休息吧，一张符，不烧它也罢。”
凌霄听他说这话，皱起眉头。。
这小子别的本事没长，如今倒是敢来管他了。
凌霄侧过头去冷眼看向秦将离，打算将自己这逾越老毒弟子斥责一顿。
接着，他便对上了秦将离的目光，怔楞了一瞬。
秦将离那双眼，黑亮沉静，安稳且深不见底。不知为何，竟让凌霄心头一滞。
凌霄看着他的眼睛，满腹要训斥他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。他抿了抿唇，同秦将离对视了片刻，便转开了目光。
接着，他放下手，指尖灵力消散，转身便走进了衙门。
“前头带路。”他路过那衙役时，冷声说道。
那衙役连忙应了一声，对秦将离投过了一个感激的目光，接着便领着凌霄和秦将离进了他们所住的院子。
待进了院中，秦将离默默去用自己带下山来的灵茶给凌霄泡茶的时候，他才回过神来。